朝夕蓝风

说英雄书剧苏推&剑三杂食人,挖坑小能手,填坑看情况

(丐唐)假戏真做(完)

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,都无法抵抗温香软玉的诱惑。何况美色在怀,一响贪欢又有何妨?

郭肃峰幻想过手的爱抚,也幻想过美人对他献身。那美人最初没有特定的面孔,可以是故事里的精怪,或是对客人一笑的酒姬。

后来那副面孔就变成了唐无湛,也只有唐无湛。

但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,是他从没想过的难堪,为的就是那句“不需要感情”。

“你别这样……”郭肃峰涨红了脸,别扭地攥紧唐无湛的手腕,“你不要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,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……那不及你重要,真的。”

唐无湛充耳不闻,他已经跨坐在郭肃峰的腿上,自己把身子献了上来。

郭肃峰内心天人交战,他不是柳下惠,他的身体无比诚实地有了反应,但他还是结结巴巴地试图推拒:“如果你不喜欢就告诉我,如果没想好,我也可以等。”

唐无湛动作微顿,然后就近舔上耳朵,轻轻咬了一口,郭肃峰被酥酥麻麻的触感激得一抖,心理防线差点经不住诱惑垮掉,好在快把持不住的时候被唐无湛的话语拉回神智。

“那你想怎样?”唐无湛托起他的下巴,似笑非笑,“和我谈感情?像照顾你认定为妻子的女人那样对待我?”

“我从未那样看你,”郭肃峰深情地望向他,心头浮上七分温柔,三分酸涩,“我只是不想看你轻贱自己。”他认识的唐无湛,绝非轻浮淫荡之人,他也不想看到世间多出一个鸩饮花来。

那不是唐无湛,唐无湛是什么样的人,最清楚的是他自己。

唐无湛呼吸一滞,他看起来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,他扬起手,看起来又想打面前的丐帮一巴掌。

然而丐帮却突然情商开了窍,大手包住了唐无湛的手掌。

唐无湛的手指偏冷,可靠的温暖让他微微失神,他垂下眸子,全身都放松了,卸下无形伪装后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,只静静依偎在丐帮宽阔的胸膛上。

虽然这样画面很和谐,但郭肃峰的小兄弟出卖了他,唐无湛很快也察觉到硌着他的硬物,脸色微微发红。

“那什么……我去茅厕。”郭肃峰想起身出门,这惹出来的火还不能当着人的面灭了,好不容易诉完衷肠,可别毁气氛成了耍流氓。

唐无湛连忙拉住他,欲盖弥彰地扯了扯郭肃峰袖管,别扭地道:“现在我愿意了,不知道你还行不行?”

郭肃峰精神一震,幸福来得太快,他有些不可置信:“你真想好了?”

“空口无凭,凭在你我。”唐无湛颔首肯许,他不笑的时候反而最是认真。

那就没什么问题了。

男人!不能说不行!

郭肃峰一把扛起他,两人转投入帐中。

小别胜新婚,新婚胜初盟。

干柴烈火之下,唐无湛却还有闲情挑逗他,为了刺激什么没脸没皮的话都说得出来,也不知是自己悟出来的还是从唐鸩饮那学来的。

一时间帐中除了水声和拍打声,还时不时飘出来几句暧昧之语:

“呜——丐哥哥,让我缓一缓吧……”

“哈啊……还想要……”

听得郭肃峰面红耳赤,却又不知如何接话,只得更加用力地埋头苦干。

细细的声音便又拔高了,婉转着攀向巅峰。

 

***

 

唐无湛赶到约定好的地点已是掌灯时分,看到门上刻的暗号他便知道同伴已经得手了。

进门瞟了眼地上的尸体,唐无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看着似有争执的二人。

唐飞缈满面难色摆手道:“真不行,我见血就晕。”

“出息!”唐鸩饮唇边溢出一丝冷笑,扭过头招呼他,“回来了?”一把银亮的小刀,正挟在指间漫不经心地上下晃着。

唐无湛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地图呢?”

“在这家伙的肚子里,”唐鸩饮余怒未消,刀尖指了指尸体,嗔了一眼唐飞缈,“连个活人都看不好。”

唐飞缈怂成一团,低声道:“事发突然,我也没想到他会撕碎地图吞了自尽。”

这下连唐无湛都用不忍直视的眼神看唐飞缈了,大哥你刚才是在睁眼睡大觉吗?这种‘突然’有点身手的人都能打断至少十次以上。

唐鸩饮手中的刀漂亮地转出一道弧度,然后刀柄朝外递向唐飞缈:“别婆婆妈妈的,快点动手,再等下去碎片都化没了。”

唐飞缈没经过严苛的训练,估计是真没见过血,唐鸩饮则纯粹是不想弄脏他那双好看的手,即使他没少杀人。

“我来吧,不想看的出去望风。”眼见同伴僵持着一个使气一个推脱,唐无湛可不敢真耽搁下去,自觉地接过唐鸩饮手中的刀,这种脏活他以前做过,好歹有些经验。

唐飞缈松了口气,感激地拍拍他的肩,然后利索开溜。

唐鸩饮脸色也缓和许多,他突然凑近唐无湛,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,神色暧昧道:“辛苦你了,那丐帮不错。”

唐无湛面色一僵,还没等到尴尬发作唐鸩饮就离开了,临出门最后看了一眼尸体,目光寒凉,如冰如刀:“这头猪,死得倒是轻巧。”地图没到手,他就不算捞回本,白搭了些便宜出去,怎么想都觉得吃亏。

过去数月间,他们一路从长安追到这里,为的就是从狼牙亲信那里拿到一张暗藏玄机的地图。支持安禄山造反的钱财兵器并不是一笔小数目,即使是分而藏之的一处据点,也足以引动各方势力争相抢夺。丐帮消息灵通,又与义军交好,唐门若想染指私吞,不得不顾忌门面。

然而这地图别说搭上一条人命,就是以十倍数,也是当得的。

趁手的工具不多,唐无湛只能找了双筷子,专心致志地将纸质碎片从一堆模糊中挑出来。虽然听说唐雪枕那边留有后手,但这唯一一份真地图却丝毫马虎不得。

莫约过了一炷香,剔出的大部分碎片已经装入牛皮袋里,唐无湛感到一阵眩晕,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,但给他的时间不多,如果丐帮的人很快找来,他没把握将完整的地图交由唐鸩饮他们带走。

或许应该叫一个人进来帮忙,唐无湛咳嗽了几声,忽然觉得呼吸困难。

“怎么了?”外面并不需要两个人望风,所以唐鸩饮随便转了转又回来看这边的进度,唐无湛的面色引起了他的注意,他伸手抚上唐无湛的额头,沉声道:“你发烧了?”紧接着就拉起手腕。

原来他还会把脉……唐无湛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真切,他想他大约是生了病。

唐鸩饮神情却愈发凝重,他朝外喊道:“妙手!送他去客栈,找个万花大夫看看,这里我来善后。”

这病来得凶猛,除了难受还是难受,唐无湛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,那人飞也似的狂奔,身后火光熊熊,整个屋子连同那具尸体都燃烧起来。

昏昏沉沉中依稀听到郭肃峰叫他的声音,然而他已经没有力气做出回应,继而意识沉入一片黑暗中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七

 

“瘟疫?”

“听到你们从长安过来,我才更加肯定了这点。”

“那个人不像是得了瘟疫的样子,而且我们都碰过他,这……”

“可能是那个人的体质有些特殊,或是服用了红衣教的药物,虽然携带瘟疫,却并未患病,所以看起来和常人无异。不过不用太担心,这种瘟疫病状很轻,身体强健的人一般不太会被传染的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么?”

“……那位唐门小哥不久前行了房事,正值虚弱,又近距离接触尸体,这才染上瘟疫。”

屋子里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:“是我们不好。”

“尸体现在何处?能让我看看吗?”

“我当时有所怀疑,已经烧掉了。”

“也好,可惜我医术不精,只能先按照长安瘟疫的旧方子给他开药,这里离万花谷太远,离昆仑倒是近些,听闻有位医中圣手青鹤老人在落雪岭附近隐居,时间紧迫,最好还是尽早动身。”

“多谢姑娘。”

唐无湛醒来时,抓来的药正在砂锅里熬着,满屋子药味,闻着都觉得舌尖隐隐泛起苦来。

万花大夫的话他听了个大概,倒没有特别怪罪同伴的意思,除了感叹一声时运不济,他的心态还算平静。

唐鸩饮最先察觉到他的苏醒,黯淡的眸子蓦地一亮,朝床榻走了几步,又满是歉意和迟疑地停住了:“郭肃峰打算带你去昆仑,现在正在打点行装,我要不要把他叫进来?”

唐无湛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,转移话题道:“东西到手,你们是不是要走了?”

“我与唐飞缈等下就动身,连那庸医的诊案一并带去,总不会薄待了你,”唐鸩饮压低声音道,“我还留下了一笔银两,够你先用一段时间。还有,那郭肃峰为人忠厚,值得托付,你如今病着,即便说了实话他也不会怪罪。”

唐无湛缓缓摇头,无力道:“我再想想。”

正好药锅的盖子发出噗噗轻响,唐鸩饮敛了神色,正要去灭炉子上的火,就见郭肃峰掐着点似的进门:“我来吧。”

喂药这种事唐鸩饮是不会去做的,他虽有愧疚之心,只会在其他方面加以补偿,何况现在不宜与丐帮之人多做接触,一旦他们偷梁换柱拿到地图的事露了馅必定难逃追究,或许只有唐无湛这病患是个例外。

走之前,唐鸩饮将他那价值千金的雪狐裘赠与唐无湛。

即便是在严寒之地,雪狐裘也是不可多得的昂贵之物,它的保暖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好。别看现在是夏天,不少峰顶上的雪终年不化,气温更是越高越冷。

昆仑本就多山,早晚温差极大,临上山前,郭肃峰打到些鹿肉交给长乐坊的猫婆婆做了顿热汤,唐无湛本没什么胃口,被那香味勾着多吃了一碗,鼻尖直冒虚汗,人也看起来精神了许多。

落雪岭就在长乐坊的东面,看似不远,却也群山绵延,郭肃峰根本不知道青鹤老人的具体住处,只能问当地人雇了个向导带路。不想那人见财起意,虽然郭肃峰及时察觉不对,摒弃向导,两人还是迷路了。

“你不该放跑他的。”唐无湛拥着狐裘神色不善,若不是他当时病中昏睡,顾不上管,只消用点唐门的小手段,那人自然会乖乖带路。

郭肃峰自知理亏,乖乖地忙前忙后,还用内力给唐无湛温水。

天渐渐黑了,多亏郭肃峰置备的毡布帐篷够厚实,两人可以躲在里面依偎取暖。本来分被而眠,郭肃峰总在半夜抱上来,他怕唐无湛冷,唐无湛却怕把瘟疫传给他,后来到底执拗不过,还是滚到一起睡了,雪狐裘则是裹在最上面。

躺平的两人面面相觑,四目相对,气氛称不上美好,反倒有些尴尬。

郭肃峰清了清嗓子,试着叫得亲密些:“无湛……”

“嗯?”唐无湛哼了一声,半阖上眼睛似睡非睡。

见此郭肃峰识趣地不想再打扰他休息:“没事,睡吧。”

不说还好,这欲言又止的让唐无湛睡不着了:“你要说什么就说。”

“就是……那个……”郭肃峰不好意思道,“我听说,你们那儿管进门的媳妇叫堂客……有啥具体要求不?要不要下聘纳彩什么的?”

唐无湛沉默片刻道:“不用,两个男人在一起要啥名分?”即便江湖上不乏同性侠侣,也甚少有那般正式明媒正娶的例子。

郭肃峰傻笑道:“我都行,听你的,真金不镀,你信就行了。”得了一句肯定,他好似已十分满足。

唐无湛已经放弃纠结‘他到底喜欢我哪点’这种问题,毕竟丐帮的爱情或许就像他们家帮主那么简单,一看脸,二信直觉,再然后就是(一不小心)睡了负责。

这么分析下来感觉还可以?他突然有些明白唐鸩饮为什么说这人值得托付了,不过……

“真金不镀不是这么用的。”唐无湛忍不住纠正道。

郭肃峰懵了一下,似懂非懂地嘀咕道:“嗯,反正意思差不多,我听你的。”他靠猜字面举一反三,以为可以拿心自比,却不知意思明明差多了……唐无湛嘴角勾了勾,闭眼假寐。

他只是由此想到了一些往事。

真才实学的人是不须装饰或靠别人吹捧的,尤其是在唐家堡,真金和沙砾的区别更加明显。

世人皆知唐门新一代嫡系排‘无’字辈,却不知名中带‘无’的除了真正的嫡系少爷,还有用来混淆耳目的侍童。这些侍童从小陪伴少爷长大,在戴上面具之前,他们都是模样身高差不多的孩子,外人难辨真假。等到少爷成年,侍童的使命也算完成了,若能无病无灾活下来,有少爷照拂,改个名再换个身份就能谋个好差事。

只是唐无湛空有一副好皮相,才干却不算出色,因而无人看重,一直没被调走。偏偏他作为唐无寻的替身接手了不少烂摊子,其中就有桩毒公子的桃花债,险些要了他的命。

这时候唐无寻早不知道跑哪浪去了,唐无湛幸得无影少爷庇佑,混进队伍里顺路去了丐帮,这才有了之后种种。

他曾以为自己若要变强,出路便如唐鸩饮一般,做色字头上的那把刀,将容貌带给他的困扰化为刺向敌人的利器。

可他连唐鸩饮给他的第一个考验都没通过。

他败给了一个真正意义上‘负责’的男人。

如果前两次都算假戏真做的勾引,唐无湛真正动心却是在染上瘟疫被郭肃峰悉心照顾之后。

但唐无湛的心中却越发不安了,地图的事,他利用了他,也瞒骗了他。

不想说。

即便郭肃峰会原谅他,那也是看在他是个病患的份上,这么近的心,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了。

所以……能不说就好了,如果就这么死掉……

次日他们遇上几个采药人,问明方向,得知这里距离他们的目的地不远,但唐无湛的病情却没来由地开始恶化。冰天雪地的弄不着药,郭肃峰都快急死了。

不幸之中的万幸,青鹤老人自己出来遛弯或者说是采药,正巧碰上二人,免去了许多波折。

青鹤老人没什么古怪脾气,但规矩抓得严,不管你武功高不高的,说好隔离,那就是一面都别想见着。

接受治疗前,唐无湛看着郭肃峰鬓角边被雪染白的几根头发,突然道:“五年之约,可还作数?”

当日胡玉楼的床榻上,唐无湛在云雨间隙半开玩笑似的说,若你五年不近女色且不变心,我便让你做我堂客。

“废了吧。”唐无湛平静道。

郭肃峰面色微僵,继而福至心灵,试探着讨价还价:“换成死生之约,好不好?”

“好,”唐无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低笑道,“就这一回,我听你的。”

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

虽然这句诗被无数人用烂,但他知道郭肃峰一定会做到。

唐无湛突然觉得没什么好瞒的了,有什么事等病好之后再说吧,大不了再勾引一次让郭肃峰消消气。

谁让当初的自己挑中了这么一个实心眼的人呢?

 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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